「认真生活,用力热爱。」
同人写手 / 跑团kp / 原创作者
多作品多CP / 热衷原著向 / 设定狂魔

【双北】今夜,弗拉明戈

* 架空向短篇,CP为双北(撒何)。灵感来源为《明星大侦探》综艺节目第四季收官篇当中,撒何二人牵手并依次做出类似舞蹈定格pose的场景。因为想看两人的交谊舞者paro就摸鱼了

* 文章中含有部分对交谊舞舞姿的描写,由于作者本人对舞蹈一窍不通,可能有疏忽错漏。如有熟悉相关知识的朋友欢迎指正

* 内含真人rps,请注意小说形象与真人无关。本作出现的人物、故事剧情均与现实无关

    

漆黑的夜幕中坐落着舞厅所在的单层独栋楼房。窗外浓郁的夜色侵入屋内,融化在飘着薄薄酒香的空气中。

   

我脱下冬季的羽绒外套,在公共的大衣挂架上找了一个空隙将它塞了进去。外套底下我穿着灰黑色的燕尾礼服外套和同色的宽松西裤,白色衬衫和黑领结,领结的两侧还伸出一条用于固定位置的黑丝带,藏在衬衫的立领下面。

    

舞池里有不少年轻的学生正在跳舞。高过头顶两层楼高度的天花板上垂吊着三只水晶的雕花枝大顶灯,每一只的半径都有人平展双臂那么长。

     

在舞蹈比赛或正式晚会(Formal)举办的时候,这些水晶灯会全部点亮,将璀璨的光亮洒在他们身着的带有亮片的舞服或派对服上,整个空旷的舞厅也都被光线充满而熠熠生辉。

   

此时它们却沉默在黑暗里,没有发光或作声,只有天顶四角的舞台光影设备正在运作,使舞池中央切换着海蓝、幽绿、瑰红和绛紫的色彩,颇有一番复古迪斯科舞厅的感觉。

     

我走向最里侧有不少人影的水吧。这也是学生们的功劳,学院舞厅里附带的吧台原本是不允许在有未成年人的情况下提供酒精饮料的。

    

学生会的主席,以及管理财政、策划活动和负责与各种机构交涉的几位副主席,反复到管理场地的教务主任那里展示他们的计划,又拜访校长诚恳地请求好几次,甚至还说动了几位舞蹈老师——其中也包括我——和他们站在了一边说情,才终于获得了可以在水吧最里侧的角落特供酒吧饮品的准许。

     

我从几个正在热烈讨论与欢笑的学生圈子的夹缝中跻身穿过,径直前往圆弧状吧台里侧顶角的酒保的方位。

    

原本他们打算请市中心区(downtown)一个被学院青年组的学生们每周五骚扰得无以复加的酒吧俱乐部,“尖叫蟾蜍(The Screaming Toad)”的酒保来调酒。但是,担任着财政副主席的女孩环视一圈万分期待的人脸,又低头看看桌面上的印刷白纸所呈现出的拮据的预算表,崩溃地大喊,学生会已经没有多余的半分钱用于雇佣人力上。于是我们的摩登舞华尔兹老师风度翩翩地欠身,自告奋勇地担下了这个重任。

    

“嘿,乔(Joe)!”我向他挥手,此时吧台前面正好无人排队,“我真喜欢你今天这套装扮。”

    

“噢,谢谢,谢谢。真高兴在这里见到你,班尼(Benny)!我还以为你一直在另一个舞厅呢。”他夸张地惊呼道,一双浅蓝色的眼睛睁得奇大。

     

“怎么,因为这是拉丁舞系的舞会,所以就只许你,一个跳华尔兹的老师,在这里调酒?其它摩登舞系的就不能过来了?”

    

“我可没有要你回去的意思!你知道,学生们可暗地里较着劲哩,那群有的是精神力气没地方释放的小孩。……你要喝什么?”

    

“听说你调长岛冰茶(Long Island Iced Tea)特别好喝?那我要一注(one shot)纯的伏特加。”

     

他白了正恶作剧地笑着的我一眼,转身在木制菱形方格酒架前方的台子上,挑拣了一瓶盛着透明液体的玻璃瓶。拔走塞子,在一盎司的小杯里倒出一注酒来,递给我。烈酒的香气很快就从指尖攀上了我的鼻子。

    

我将左臂撑在吧台上,斜倚着凉凉的黑色石质台面,感受着烈酒像灼烧般冲入喉咙、灌进胃里的酥爽感。眨眨眼睛,眼角好像都能喷出酒气来,我有点儿兴奋上头,手指还夹着酒杯冲乔问道:“你见着他了吗?”

   

“谁?”

     

“新来的那个。我连名字都还没听说。”

    

他一面整理着吧台上学生们递回的玻璃水杯和酒杯,一面侧着脑袋说:“舞会刚开始的时候他来点过酒,但是那会儿我正忙着给拉丁系的小孩们调饮料,我们没有聊太多。我感觉学生们倒还挺喜欢他的。”

    

“这么快?”我讶异地说,“这可是课程开始前晚的舞会,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他如何教学呢。”

    

“这就叫做人格魅力,班尼。我们都应该多学习一下。”

     

我想起第一次教年纪最小的少年组时,十一二岁的小孩子们各个凝重得像小大人一样的神情,突然觉得一阵心痛。“我可是被连续评选为‘本校最受欢迎的男老师’前十名的人,我觉得我有足够的魅力让学生们喜欢我。”

     

“那一定是在你的梦里吧!”乔在我背后愉快地大声喊。我已经离开了吧台边的位置,走到了舞池的观赏座附近。

     

我正搜索着的那个身影,他的位置实在是过于显眼,尽管他站在了没有被任意一种色彩的光斑覆盖的阴影处。耐心等了约莫十分钟,大厅音响中作为背景乐播放的舞曲都变换了风格,那些与他攀谈的学生才有了要散去的意思。

    

我正要上前,看见一众人竟然挟着他一起朝舞池中间走去,只好又悻悻地摸摸鼻子退下来。

      

往常有这种规模的学生派对,舞池里都是醉到发疯的男女学生们在摇滚、艳靡的流行乐里群魔乱舞。但是今天是舞蹈学院开学前晚的传统交谊舞会,老师们也像间龘谍似的混在学生群里聊天和跳舞,再加上学生里有不少刚刚到青春期、开始窜个头的孩子,空气的味道至少能让我确信大部分人还保持着清醒。那位新来的老师就在好几个十八、九岁的女生的围绕下进入了舞池。

    

这栋楼的对面有一个和这里的布置大同小异的大厅,正在举办摩登舞系的学院舞会,半个小时前我还在那里和另外几个同舞种的男老师比女步;这儿就是国际舞比赛的另一个舞系,拉丁舞的舞会了。

     

音乐的选择果然也充斥着浓浓的南美风情,几对男女在木地板上扭动身姿、旋转身体,肢体的四周洋溢着永恒青春的热烈冲动。这并非正式的比赛,于是大家随着乐曲轻快的节拍跳得随性,舞蹈技巧的观赏性不如平时的高。但这不妨碍我赞叹眼前的舞姿自由而迸发张力,欣赏起来有着多么独特的乐趣。

     

这时,舞曲忽然切换,舞池的灯光也像被谁拨弄了一番似的明亮了起来。有一位正牵着女伴的男士拉起二人相连的手臂大喊:“Flamenco(弗拉明戈)!”

     

人群中传来快活的口哨声,无论是在跳伦巴还是桑巴的女学生们都暂缓了舞步,有的单手执起黑裙的裙角,逐渐在拉丁肆意张扬的舞风中加入了弗拉明戈的浓烈妖娆。


她们像旋转着的鲜花,像西班牙风情的吉卜赛女郎,女士高跟鞋、男士皮鞋和手指叩打响指的声音起初零零散散地寻觅着节拍,接着逐渐变得整齐而清脆动听起来。

        

能够将拉丁与弗拉明戈,两种完全不同系列的舞蹈结合起来的确不容易,何况我们这儿并没有弗拉明戈舞的专业人士。能即兴配合到这种地步,已经证明了学生们的资质优秀。我只是对选曲的人有点意见——你们宁可放不是国际标准舞的弗拉明戈舞曲,都不愿意来点儿摩登舞跳一跳!

     

舞池中央忽然多了几个身影,是那个我还没有瞧见过正脸的新舞蹈老师和那几位想和他跳舞的女学生。

    

他穿着墨绿色的燕尾服和牛仔蓝色的阔腿西裤,外套里面是一件高领围住脖子的奶酪白色的毛衣,松软微卷的深栗色头发向两边梳起,发梢在头顶的一束白光下变得有点儿浅,像亚麻色。顶圆饱满的前额在灯光下也跳动着光亮。我仔细瞧着他的平底皮鞋,每一次我下意识地认为它该点地的时候,它都干脆地与地面相碰。

     

他不仅在弗拉明戈舞曲跳着拉丁,还带着几位女伴适应曲子变幻莫测的节拍。

    

快到需要加入踢踏舞步的时候,他用眼神朝她们示意;发现旁边的女孩儿脚下的动作开始紊乱时,他引导正与他跳舞的女伴裙摆飞扬着旋转几圈,离开他的舞步区域,再把那位有些慌乱的女孩儿接到自己臂膊可及的范围里,牵着她找回自己的步伐。

     

就这样过去几分钟,四人已经完全熟悉了舞曲的平叙、起伏和高龘潮的片段,开始自然地添加一些更加让人眼花缭乱的花步,沉浸在了舞蹈的乐趣里。直到他们跳完两曲向舞池边有说有笑地走回来,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目不转睛地看了十分钟。

     

女学生们不舍地和他作别,他看了看四周,发现座椅上已经只剩下我,款步朝我走来。见他要和我握手,我赶紧站起身来,摆出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

    

“你好,很高兴第一次见到你。你可以用我的中文姓氏‘何(He)’来称呼我,但总有人一不小心会说成‘他(He)’呢。”

    

他冲我微笑。我不自觉地盯着他的眼睛看,他的眼睛好像天生就会泛点儿水花,在暗光下也会亮晶晶的。瞳仁不是乌黑的,而是介于咖啡色和泥棕色之间的一种颜色。他不是该比我还老两岁么?怎么看上去只有我年龄的一半,我忿忿不平地想,要不是笑起来露出眼角一二道藏得极好的细细的皱纹,站在学生堆里,任谁也看不出他是位年过不惑的中年人。

    

“我是班尼,很高兴见到你。你是从中国来的吗?”

     

他点头。“你呢?”

    

“我也是从国内来的。”这句我是用中文说的。于是他的脸上即刻绽放出了惊讶和喜悦:“这边实在是太不容易见到中国人了。他们告诉我你是‘中国人(Chinese)’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在本地出生的华裔呢。”

     

“毕竟这个城市实在是过于偏僻,不适合华人移居。要不是这所国际知名的培养竞赛选手的舞蹈学校建在这里,我也不一定会过来看看。”

     

后来我们之间的对话就全使用了母语。我告诉他,他在一个普通的舞会上都能指导合跳的学生,这种执教的敬业精神让我十分敬佩。他不好意思地说这只是他的一种本能习惯,或许是因为教授舞蹈多年的缘故。

     

“我听说你在国际上拿过好几次相当于英国黑池级别的大奖。你这次来任教,是教授拉丁舞里的什么舞种?”

    

他谦虚地说:“年轻时候的事情,有些夸张了。我主要是教青年组的恰恰,如果人手不足的话,可能也会带少儿组的伦巴。你是教摩登舞里什么舞种的?华尔兹?探戈?”

     

“这个嘛,”我站起身来,他跟随着我的动作抬起头,“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能一睹您舞蹈的风采。如果您能让我看看国际教科书级别的拉丁恰恰,告诉您我的专长也无妨。”

    

何先生眨了两下眼睛,露出了饶有兴趣的表情,毫不犹豫地拉住了我伸出的手。起初我有些担心拉丁舞系与摩登舞系的老师要斗舞会让学生们起哄起来,但似乎大家都陶醉在自我世界里,只有偶尔几处视线朝我们投过来,接着视线的主人就急不可耐地和周围的人交头接耳说些什么。我看向了角落里的水吧,乔也无所事事地靠在吧台上,眼瞧着舞池里就要开始的好戏。

     

此时的背景乐曲已经又更换了,但不变的还是弗拉明戈的跳跃曲风。四方形地板上的空余空间并不太多,我们又等了几个节拍才进入了舞池。

    

“你跳男步还是女步?”

     

“女步。”他说。

    

交谊舞中无论哪个舞种,男性和女性步形都是必须学习的,更何况是要参与国际赛事双人合跳舞的专业选手,以及要教育这样专业选手的顶级舞者。男步通常起主导作用,步伐本身要稍简单;而女步更专注于自身的展示,舞姿更加华丽一些。恰恰的男女步形差别并不大,选择女步而把男步的责任给我就是说,他要展现自己的舞步技巧,并且需要我在过程中配合他。

    

在离他半步远的地方我开始踩拉丁的步子,左手拉住了他的右手,用劲往回一带,他就这样趁势扬起细长舒展的手臂,摆动腰胯,像绕着身体中央一根无形的中垂线、一根平行滑动的标尺,用柔软中蕴含着压缩在每一块肌肉中的力道将自己扭转起来。

     

墨绿燕尾服的下摆在空中左右来回甩动,像燕子或孔雀或某种尾翼张扬的鸟类,雄性在求偶时抖动展示艳丽羽毛的尾巴。脚尖比我刚才所见那般更加快速地交叉、点地交错,配合腰部扭动的动作,骤雨般降落在左侧、中央、右侧的三处地面上。

     

他一面在头顶、腰间与胸前的区间内自由划动着手臂,配合腰部与腿部肌肉的发力,一面依靠交叠的碎步,朝着他后方人群稀疏的空缺处难以察觉地贴地移动。

    

我自认还是会跳拉丁的,就算是在配合其它不熟悉的舞曲的情况下,也应该比普通舞蹈选手要强上一些。可现在我却有点手足无措,好似跳的男步反而在方向与步伐跨度上被他的女步引导着。

   

眼见他的背快要撞到后面另一对舞者的女伴,我赶紧松开手,让他依靠旋转的力道从我的左侧笔直地转圈滑动到右侧。

     

我的右手稳稳地托住了他伸出的手掌,但他并没有打算重新回到我的手中。他借力朝反向再旋转了两步,继续向前逃离,像芭蕾舞中的小天鹅,于是我朝着他的方向紧跟两步,才终于使他在停下时重新面对着我。

    

此时,我们之间本就缺少的舞伴之间的默契使得舞步的节奏完全乱了,他不得不又回到我面前,伸出手掌抵住我腹部扣有衬衫纽扣的位置,手掌随乐曲的滑音朝我腰侧滑动一拍,才总算是靠肢体语言暗示了我接下来的舞蹈动作。

      

三四个节拍之后,舞曲重新进入刚刚听过一遍的熟悉乐段。方才离开我的舞伴踩着步伐快速接近,我伸手准确无误地在重音敲下的瞬间单手抱住了他的腰,他用一只手臂勾住了我的肩和脖子,旋即二人朝同一方向旋转了起来。我拉过他的另一只手调整好方向,使旋转结束、弗拉明戈乐曲就要到充满快速鼓点的高龘潮部分时,他的侧腰几乎完全贴着我的臂弯。

      

与整齐的鞋跟踢踏声重叠的鼓点响起。

    

他背对着我,双臂在空中随身体的摆动而向斜上方舒展,像树木的嫩苗沐浴在月光和夜风之中的两条狭长的新叶。腰部在我的双手中握着,在双臂之间揉搓般的前后滚动——为了不让他失去平衡或打乱他的节拍,我本来应该平视前方的眼神此时紧张地在两边手掌之间乱窜。

    

他高傲的、绿色的孔雀尾羽大幅摆动,纤滑的绒质面料像羽毛上的鳞片闪烁发亮,尾尖抽打着我的小腹,不得不让我在注意到时默默地向后滑动了一小步避让。

      

在这之后,舞曲似乎已经接近结尾,我又面对面地扶着他的手臂和背部跳了好几个乐段,感觉自己精神上疲惫了起来。

    

他像在专业表演时的状态那样,时常看着我们身边并不存在的评审和观众席,快要到结束乐段才凝视了几秒作为舞伴的我,不知为何非常愉快地说:“怎么样?实际体验够得上你想象中的国际教科书标准么?”

    

“实在是太够了,何老师。我恨不得立刻变成您的拉丁舞学生,练练我这拙劣的男步水平。”

      

乐声在这时候结束,短暂地停歇了一会儿。他把勾在我肩上和拉住我手掌的双手一并撤走,抿嘴憋着笑:“您辛苦了,班尼老师。拧腰拧累了吧,赶紧去坐坐。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教什么舞蹈的,刚才你可都答应好了。”

     

“我教探戈。”

     

他说着“我觉得很符合你的气质”,正要和跳累了的几对男女一起朝舞池之外的座席走去,乐声响起来的一瞬间,我从身后突然将他拉住。

    

他疑惑地回头看着我。我问:“你要休息吗?还是能接着跳?”

     

“一曲拉丁还不至于让我大喘气,我是看你累了才说要休息的。”

     

“那可不能这样。您倒是折腾我折腾开心了,还不许我展示一下?”我握着他的手,捏紧,“我邀请您共舞一曲。”

     

“探戈吗?”我们的位置正在远离座椅位置的舞厅一角,何先生打量了一下周围。西班牙风情的舞曲的乐声重新充斥了大厅,原本的观众又变为新的表演者,陆陆续续地回到舞池,“场地会不会有点太小了?我怕撞到学生们。”

     

“场地我想应该不是问题。您会跳《Valentino》或者《Take the Lead》电影中的探戈舞段吗?”

     

他颇有些遗憾和无奈地说:“经典的电影,看倒是看过。可别指望我能记得你们摩登舞的舞蹈片段啊。等一下,这两部当中的探戈,我记得是——”

     

没错。我暗暗想道。我抓紧手中的他的手臂,用力牵扯,他被这招突袭得猝不及防,像被看不见的绳索绊了一跤似的,完全跌进了我的怀抱里。

    

我的右手钻入了他宽敞的燕尾服的内侧,紧紧地搂住他的腰,毛衣柔软的触感又回到了我手掌皮肤的每一个感觉细胞上。它们刚刚在他扭动着腰的时候,就因为紧张而不小心滑入了外套底下,感觉到了羊绒所携带的身体的温度。

    

他和我差不多身高,却比我还要轻,还要瘦,肩和全身的骨架都要小上一号。因为胸口紧紧与他相贴,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回想起他的肢体和腰,在他全力展示着艺术造诣的那一刻,就像无害的外表下野性的蛇一般拨弄着我的神经。

    

他完全被突如其来的变化给吓着了,除了眼睛直直瞪着我之外,面部表情一时有些茫然,因为他不仅上身正与我亲密无间地拥抱着,还有脸颊与我也相距不过几公分。我闻到了他齿间长岛冰茶的甜香味,假若我一伸头,就能吻上他的鼻尖或嘴唇。

       

墨绿的孔雀。燕子。飞走的白天鹅。柔软的蛇。还有被捉住、想要逃跑的,叫人怜爱的金丝雀。我的怀里此时正抱着一个温柔可爱的人儿,他叫我想到一座生机勃勃的动物园。

     

“阿根廷探戈。与国标舞探戈完全不同的舞种,这才是我的专长,”为了避免他真的误会我,而我真的会吓跑他,我稍稍松开怀抱,并挪开了我的脸,凑到他耳边说,“何老师,您知道他们怎么形容阿根廷探戈吗?优雅,性感,深情,像两人在爱情上的博弈——”

      

此时播放的这首弗拉明戈的舞曲不再那么激昂,节拍缓慢而有力,像是成熟的人稳健搏动的心跳声。他的左手还不知该往哪里放,我的左手滑过他的小臂下方,托起了他的右手,轻盈地拢在掌心里。左脚向后滑步,屈膝,后退,揽在他后背上的手掌悄悄用力,慢慢地牵引着他。

     

我用舞步告诉他,你看,我对你完全不存在攻击性。你可以前进,侵略我,攻陷我的领地。

     

他顺着我的步伐,不自觉地踩了好几拍,才像被失神的自己给吓了一跳般道:“等等,不行,阿根廷探戈我不会跳。”

    

“你会探戈的基本步形就好了,哪儿有下腿的位置,你往哪儿踩。”

    

他有些不安地说:“我怕踩到你。”

    

我笑了回去:“那也得有本事才行。”

    

他因此全神贯注地注意着音乐的节拍和我的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变化,慢慢跟上了我的步伐。阿根廷探戈有花样繁多的招数可以放在舞步里,让双人舞的过程就像情人的缠绵缱绻一样醉人,可又不能由我在他一点不会的前提下随便在这里使用,破坏舞蹈的节奏。

    

我只能见缝插针地展示一些小花招,比如向后折膝踢腿,在他转到我身后的方向之前很快地收回来。又或者在他跟着我的前一个动作滑步分开双腿的时候,趁他不注意忽地带点旋转,让我的下一个步伐悄悄探入他的双足落脚点之间。

      

舞曲中传来苦情者演唱别离般的喑哑歌声,但我们的身体从没有一刻分开过。

     

或着是我牵着他的手,我的手抱着他的腰,他的手贴在我的手臂根处。或者是我们的双手分离,但我的两只手抱在他的腰上,而他紧紧抓住我的双臂,恐怕因为突然加快的节拍而滑倒。

    

又或者是我们互相用单手扶紧对方的脖子,在窄小紧促的旋转空间里前额贴着前额,紧紧依偎。有时我用扭胯和踢腿引出的碎步去纠缠他的双腿,他就会小声惊呼“腿快要绞在一起了”,然后像兔子般游离着双腿逃脱。

    

当他逃跑失败,不小心踩着了我,更加不稳地向周围倒去的时候,我就会眼疾手快地抱住他已然离地的那条腿,轻轻一折叠,让它跨在我顶出膝盖的大腿上,稳稳架住。

     

虽然节奏并不快,但总让他感到惊心动魄的探戈没有给他躲开我视线的时间。除了低头看步伐,他就只能被磁石吸引着了般紧紧注视着我,眼神里总是由雀跃、含羞、惊慌和热切交替主宰着。

    

我们用双眼拥抱彼此,用双腿、双足交谈,直到舞曲结束,定格在了他向后仰去,而我几乎浅吻着他隐藏在毛衣的衣领之下,微微凸起的喉结的姿势上。

     

我感到他因为耗尽心力而呼呼地喘着热气。他站起身来,主动地给了我一个拥抱。我拍拍他的背给他顺气,他靠在我肩上说:“我算是知道你刚刚陪我跳拉丁的男步有多累了。”

     

“这下一曲拉丁,一曲探戈,需要歇会儿了吗?”

     

何先生退开一点,用拇指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刚才我踩了你至少三次。我觉得我们该去对面的摩登舞系的舞会,跳一曲国标舞的探戈,让我向你证明我还是会标准摩登舞舞步的。”

     

我撇撇嘴:“你一过去就得该被其他人像看熊猫一样围住了,舞会结束前还有我的份吗。”

      

他的嘴角和眼睛又迷人地弯起,他拉过我的手往乔的吧台的方向走去:“那我们先再喝一杯,我来买单。现在我有点儿想喝伏特加……”

     

今夜,我们都将沉溺在对弗拉明戈式浓情的热爱里。

       

-----END-----

写在后面:

参考资料:

明星大侦探第四季收官篇:明侦表彰大会

弗拉明戈舞:  

国标拉丁舞-恰恰:

国标摩登舞-探戈:

阿根廷探戈: 《Take the Lead》探戈舞蹈片段(非原配乐)  《Valentino》探戈舞蹈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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